第一百四十五节:遥远的歌声(四)
第一百四十五节:遥远的歌声(四) (第2/2页)皇帝陛下本人似乎在抗拒着这一切,原因自然是不为外界所知的。
而如今的他已经43岁,在皇太子这个位置上足足呆了24年,并且看起来之后也与帝位无缘。
再过两年,长公主的儿子就要满11岁了。皇帝陛下对这位外孙的宠爱人尽皆知,连很多重大场合也都是带着他而非皇太子赫墨斯。毕竟前者相较之下与皇帝显然更为相像,小小年纪就对军事与征服十分感兴趣,据说自他6岁起,每年皇帝还都会为他定制一套盔甲作为礼物。
掌权者的冷落对象却受民众们高呼爱戴。希格苏蒙德皇帝陛下或许开辟疆土创造了一个伟大帝国,但将它维持下去使之繁荣的许多工作却是赫墨斯皇太子做的。
与他擅长挥舞兵器指挥战斗的父皇不同,皇太子似乎天生是一个了不起的演讲家。他善于并且也致力于兵不血刃地解决问题,如此的想法与白色教会一拍即合,而在双方的努力之下帝国境内也兴建起了无数培养优秀人才的学院。
于境内,搞基建,平复有不满的贵族,给予平民和穷人出人头地的机会。
于境外,安抚外敌,维持与其它国家之间的外交关系,确保盟友的存在。
父辈开辟疆土,而他则是默默维持。即便不被皇帝所钟情,这位皇太子阁下却确确实实是个尽职尽责的人。
这或许也正是那些邪教徒瞄准他的原因,至于所谓的渎神之人,这种理由若是能够明白的话,海米尔宁也该跟那些邪教徒一样疯狂了。
“咔——”船舷靠岸的声音响起,海米尔宁被从思考当中惊醒。而抬起头的一瞬间就听到了上面的人在大叫“瓦洛(当心)!”他听不懂苏奥米尔语,但作为战士的反应速度极快,一步往后退就拉开了距离。
“咚——!”砸下来的东西是一把锤子,磕在了船舷上砸了一个凹陷以后就要往海里落去。所幸眼疾手快的海米尔宁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锤子的末端。
“帕欧里拉,帕欧里拉(对不起,对不起)!”靠近透过雾气往上看去的上方栈桥里头有个年青人正捂着自己的手不住地开口说着,而他旁边像是监工一样的人过来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阿西!”
“各位是帕德罗西人吧,这孩子不会说拉曼语,他是在向你们道歉呢!”监工大叔开口不停地替他道歉着,而海米尔宁晃了一下手中的锤子,朝上丢了出去。
“哎!”监工大叔接住了他:“谢谢骑士老爷!”“阿西!”他紧接着转过头又拍了一下那个失手砸到自己然后松手去捂痛手就把锤子掉下来的学徒。而海米尔宁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开口说:“让他去休息吧,手看起来都肿了。”
“骑士老爷的眼力真不错,这么高还能看清楚这样的细节。阿西,还不快感谢骑士老爷!”监工按着年青人的头让他连连鞠躬,而海米尔宁则是摆着手转移了话题:“你的拉曼语倒是不错,去过帝国吗?”他开口问,而对方点了点头:“是的,我虽是苏奥米尔血统,却是帕德罗西长大的。这栈桥也正是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捐资建立的,因为鄙人有苏奥米尔血统的缘故,就成为了项目的承包者。”
“东海岸没有人见过的伟大栈桥,哈哈哈。您看,将要挂上去纪念牌子就挂在旁边呢!”
“一边是代表苏奥米尔的铃兰,另一边是帕德罗西的雏菊。愿两国友谊长存!”监工大叔说着,而海米尔宁顺着他往那边看去,那是一块相当大的木牌子,用了地平线蓝的底色,字体也都进行了鎏金处理,并且看起来像是新刷的,仍旧在闪闪发光。
他轻声念出了上面以拉曼正体写着的文字:“拉曼新历1338年,遵吾皇希格苏蒙德·沃茨诺里昂·塞克西尤图一世之名,为与苏奥米尔修好而建此栈桥。愿两国友谊长存,正如赫墨斯·盖苏·塞克西尤图皇太子陛下与已故苏奥米尔女主教艾拉·艾琳贡南如永久冻土般坚不可摧的友谊一般。南北联合的东海岸万岁,帝国万岁,苏奥米尔万岁!”
在这一段下面还有用苏奥米尔语写的相同内容,海米尔宁并不认得苏奥米尔语,只有其中第二行第二段因为标点而认得出是名字的部分,令他久久移不开目光。
“海米尔斯......”他移过了视线,而船舶至此也彻底靠岸,让痛苦不已的骑士们总算是可以踏上坚实的土地。
“哦哟——”脚底刚刚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就有一个声音在空旷的港口方向响起。
“看来你们就是我在等的人了?”海米尔宁回过了头,同理还有船上刚下来正在整理自己大包小包的其他骑士。
那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女性,个子大约在一米七左右。腰上佩戴着一枚红色的徽章,一头银发短短的,显得十分干练。
“我是艾莉卡。”她走了过来朝着海米尔宁伸出了手:“佣兵工会的负责人,这次邪教徒的事情我们也收到了帝国方面的委托。由皇太子殿下亲自颁布,希望我们这些当地人能作为你们的伙伴和向导。期待与你们的精诚合作。”
“好的.....”听到是皇太子所为,海米尔宁的心情有些复杂,不过他还是握住了那只手。
“咦,佣兵工会里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吗!”利卡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两人接下去将有的交谈。红发骑士一路的晕船在看到艾莉卡的一瞬间似乎一扫而空。不过他正打算迈开步子朝着这边跑来,盖多却在身后拽住了他的衣领。
“停下,就你那张脸别吓着人家了。”盖多一如既往地毫不留情,而吐了半天本就精疲力竭的利卡多挣脱不了,整个人都焉了下去。不过艾莉卡倒是挑了挑眉毛:“有伤疤的男人更帅哦。而且这位骑士先生,您可别把我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她缩回握着海米尔宁的手,拉开距离同时拔出了后腰的匕首,翻转之间变换了许多次握法。
配合步伐和身法,展现出来了相当的速度与美感。
“喔——”不少骑士和随行的士兵都发出了感叹声。尽管这是花把戏而非实战能够使用的技巧,如若不是对于武器拥有绝对自信的人却也无法运用。
“再度自我介绍,我是艾莉卡。佣兵工会的十三名红牌佣兵之一。”她以优美的姿势将匕首收回了后腰,然后以拉曼式的骑士礼节而非女士礼节向着众人行礼。
“红牌,那是啥?”利卡多瞪着眼睛满脸迷茫。
“刚刚引进的分级制度。”艾莉卡摊了摊手:“还没推广呢,现在就包括我在内的创始者分了一个最高等级的红牌,明明连下面的其它等级都还没分好。”
“哦呀,艾莉卡小姐还是工会的创始人吗?”利卡多凑近了过来开始搭讪,而艾莉卡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准确来说是我家是创始人之一,我只是接过了这个位置。”
“走吧,先去休息,紧接着进行任务简报。”海米尔宁回过了身向着大包小包正在搬运盔甲与武器的骑士们说着,而前方的艾莉卡与利卡多则是已经走了起来。
“艾莉卡小姐这头银发是?”
“嗯?这个啊,据说我家祖上有精灵族血统,独一无二的哦。”
“真美,像是星光一样——”
“嗯哼。”
“这家伙完全被对方掌握了节奏。”盖多在海米尔宁的身旁这样说着:“你可当心点,佣兵工会什么的听都没听说过,就算利益一致也不能完全信任。”
“嗯。”海米尔宁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盖多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没有说些什么。一行数十人带着装备一同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