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四国
第五百九十四章 四国 (第1/2页)“冬、冬、冬!”
“龙王,留步!”
一个中年人站在荒山上,一边敲响铜锣,一边朝天上大喊。
半空中。
卢通收敛法力,落向荒芜山头,道:“什么事?”
“龙王,前面是我们‘底阳’国的地盘。国主下令了,不许乱飞。”
卢通蹙起眉头。
各国规矩繁多,有的要申领路引,有的必须走国道,有的还要付一笔不菲的过路费。
一路走走停停。
走了三个月,距离一页宗还有接近一半的路程。
他看着前面荒芜的山峦、野地、河流,拿出地图找了两眼,停在一片无主空地上,道:“你们什么时候立国的?”
“上个月月中,从大荒山、到半坡窝,还有喙鼻河,都是我们的地盘。”
卢通拿出笔,标出底阳国,道:“我从截水湖过来,准备去之前的云英城。如何才能通过?”
中年人修为低微,衣着寒酸,一身粗布衣裳,背后挂了一个大布袋子。
闻言拽过袋子,抽出一条小蛇,道:“这是我们底阳国的引路灵蛇,外面的进来,必须请一条灵蛇。”
小草蛇,白腹、青背,长仅四尺稍多,灵智未开,嗅到卢通的血脉气息,十分乖巧地吊在半空。
“几枚丹药?”
“一株十年份的草药,没有草药,十枚玉屑丹也行。”
卢通摸出小半瓶玉屑丹,随手丢出去,接过小草蛇。
玉屑丹,用来替代银子的丹药。
出门时典四儿专门拿来一百瓶,本以为用不上,没想到一路派上了大用场。
中年人收下丹药,道:“龙王,不能飞太高,只能沿着喙鼻河飞,出去时在梁子湾交回引路灵蛇。”
“知道了。”
卢通提着小草蛇,朝前方的河流飞去。
一路向南。
历时大半年,终于到了虎口关外。
虎口关变了。
犬牙交错的乱石间,多了许多棚屋、石洞。关外,原本荒芜的砂石地上,种了许多荆棘,偶尔几只野兔、蜥蜴从荆棘中一闪而过。
还有一座高近三百丈的高山耸立在不远处。
“止步!”
下方响起一声大喊。
卢通心头一叹,一路上各种叫喊听了几十次,最多时一天就遇到了三次。
他落向关口,看到一个散发修士牵着一头虎头犬,神色稍动,道:“宋天王在哪里?”
“敢问前辈姓名?”
“卢通,宋天王的故交。”
一页宗一分为四,以云英城为中心,除了内城外,东西南北各归一国。
伏国占据西方。
西外城、虎口关,全归伏国所有,继续向外,虎口关外还有大片无主的荒山、戈壁、野地等。
散发修士赶忙行礼,道:“天王在犬神山,前辈稍候,我这便派人禀告。”
“好。”
卢通进入关口旁的小屋。
一刻钟后,外面传来一阵犬吠。
“喔、喔!”
“汪!”
“嗷、嗷……”
低沉、洪亮、悠长,各种狗叫声混在一起,听起来十分嘈杂。
卢通走出房间。
门外多了一辆车辇。
犬车,近百头颜色各异的威勐巨犬,拉着一个石质大辇。
最前面七头全部是筑基境犬妖,
“卢兄!”
宋言柏从大辇上站起。
十多年不见,宋言柏变得更加雄壮,下巴、两腮蓄了一丛黑须,披头散发、身披大氅,好似一头熊妖。
宋言柏跳下大辇,道:“我这百色犬车如何?”
“不愧是牧犬天王,果然非比寻常。”
“上辇,一起回山!”
“好。”
二人正准备登上车辇。
不远处传来几声呼唤。
“爹!”
“爹……”
卢通挑了下眉头。
百色犬车一路奔驰,拖出滚滚烟尘,车停了,烟尘迟迟不散。
几个黑影冲出烟尘。
几个五、六、七、八岁的男女骑着巨犬,停在旁边,接连鱼跃而下。
最先一人冲到宋言柏面前,大声道:“爹,我赢了,我第一个追过来!”
“啪!”
宋言柏落下一巴掌,重重地拍在脑门上,道:“好小六,真是好样的!”
男孩疼得龇牙咧嘴,很快又浑不在意地看向卢通,道:“龙?爹,从哪里抓来的?”
“哈哈……”
宋言柏张口大笑。
卢通探出爪子,一把捏住男孩,举起道:“你儿子?”
“对!怎么样?”
他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其他几个男孩、女孩,道:“他们也是?”
“当然了。”
“不愧是牧犬天王。”
卢通咧嘴一笑,把男孩放在地上。
宋言柏走出几步,抓起儿子、女儿们,挨个丢出去,道:“回山了,看你们哪个先跑回去!”
几人十分灵巧的落在犬妖背上。
“赛电,快跑!”
“追!”
宋言柏目送他们远去,回头道:“回山。”
“好。”
二人登上大辇,一起朝不远处的高山跑去。
犬神山。
后天凋琢而成的山峦,外形像一只踞坐的低头巨犬,眉、眼、牙、毛、尾等栩栩如生。
百色犬车卷起一道烟尘,从犬尾位置奔上犬背,一路向上,最后在犬颈后方停下。
犬颈上有一座大殿。
殿前堆了一片细腻黄土,三个光熘熘的小婴儿,和一大群小奶狗正在土堆里摔跤、拉扯。
卢通飞出车辇,看着几个婴儿,神色稍动,道:“他们也是?”
“老十三、老十四、老十五。”
宋言柏扫了一眼,直接朝殿内走去。
卢通看着混在一起的婴儿、小狗,心头突然一阵触动。
人、狗共处。
不知是把人当成了狗,还是把狗当成了人,又或者……
他看向走进殿内的背影。
或者在宋言柏的眼中,人、狗根本没有什么分别。
进入殿内。
长几上已经摆出了熟悉的旧骨、浑酒。
卢通盘坐在一条长几后。
宋言柏举起酒坛,道:“卢上师,干!”
“宋天王,请!”
“哈哈!”
二人一起饮下一坛。
“爹,我还是第一!”
刚才的男孩大步走进殿内。
宋言柏拿起一根旧骨,随手丢出去。
“滚!”
男孩接住骨头,被骨头中的力道带得摔了一个跟头,接着一刻不敢多呆,拿着骨头连滚带爬地逃出大殿。
卢通放下空坛,道:“宋兄教儿子的方法倒是别致。”
“难教。”
宋言柏摇了摇头,重新拍开一坛酒,道:“授言、讲理、明义、修法,能学会的不必教,学不会的教不会,摸不透的又不敢教,不如顺其自然,全凭各自造化。”
卢通略微听懂一些。
无为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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